第340章 地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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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要進千面小地獄？”
蕭秦微微一怔，說道：“現在千面小地獄沒有我主持，還有上四家的人在暗中使絆子，得到的資源肯定不如過去……”
“你是說極陰寶物嗎？”
林霧笑了笑，手中多出了一枚詭異的眼珠，散發著驚人的怨念和陰氣。
“這是……”蕭秦看著這枚眼珠，喃喃道：“德古拉的憎惡之眼？”
“阿瓦特·茨密希給我的。”林霧說道：“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，他送給我的時候，你沒看到嗎？”
“我只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，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。”蕭秦搖頭道：“我的隱匿偽裝雖然很完美，但也不能主動探查，不然會暴露自己的。”
林霧恍然，又說道：“有了這顆眼珠，比加入什麽小地獄都要好吧？”
“的確……”
蕭秦緩緩點頭，又說道：“這德古拉的憎惡之眼在西方的頂層強者中，也算是頗有名氣的極陰寶物了，蘊含了五百年的極致陰氣，看來阿瓦特·茨密希真的有什麽重要的圖謀，居然會把它送給你？”
“他請我去血月古堡救他的女兒。”林霧隨意道：“可能他有其他心思吧，不過靈魂合約對我無效，他和我也無冤無仇，應該不是想殺我，而是圖謀別的什麽，但我也沒什麽好怕的。”
“血月古堡？”蕭秦微微蹙眉，思忖了一下，說道：“過去盤踞在血月古堡的古幽靈‘月光魔女’早就消失了，難道她又出現了？不過你是男性身軀，月光魔女也奪舍不了你，應該不是為了這個目的。”
“如果是這種危險的話，我可不會擔心，你知道的。”林霧說道。
蕭秦沈默了一下，說道：“你有準備就行，不過，有了這顆德古拉的憎惡之眼，你再準備五百年的極致陰氣，應該就能將完全覺醒推到極限了。”
“還要五百年？”林霧疑惑道：“那豈不是要一千年的極致陰氣？”
“完全覺醒的極限也不是那麽容易的。”蕭秦搖搖頭，說道：“封公級強者還有超過一半都沒能達到完全覺醒的極限，就是因為所需的極致陰氣太多。”
林霧點點頭，說道：“好吧，我盡量湊。”
蕭秦沈吟了一下，說道：“其實也不難，等你加入我的千面小地獄之後，你就去我的獄王寶庫看看，沒記錯的話，我記得那裏還存了幾件極陰至寶，加起來還有幾百年的樣子，說不定就夠了。”
林霧愕然，說道：“不給你的手下留幾件嗎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蕭秦搖搖頭，又說道：“不過你去寶庫的時候，一定要小心點，不要被別人發現了，那寶庫只有我本人，或者擁有我的執念信物才能開啟，一旦被別人發現你也打開了寶庫，就知道你有我的執念信物，懷疑你和我認識了。”
“你的手下發現，難道還會告訴告密嗎？”林霧不由得問道。
“我和上四家中的董家、薛家都有仇怨過節，那兩家的獄王估計都在找我。”
蕭秦嘆了口氣，“蕭家也不是鐵板一塊，人心是最難測的，說不定就人已經背叛了家族，一旦被他們找到我，以我現在只剩下靈魂的狀態，可能會被他們聯手滅掉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林霧輕輕點頭，又問道：“那你的肉身呢？你的肉身估計也是被董家和薛家的獄王帶走了吧？該不會已經被人奪舍了吧？”
“應該不會。”
蕭秦搖搖頭，說道：“封王級的肉身可沒那麽容易奪舍，每一個封王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體，除非是封王級靈魂強行奪舍，但這樣一來，靈魂和肉身不契合，不僅恢覆不了靈魂的損傷，而且也無法發揮全部實力。”
“這麽說，封王級肉身很難被奪舍？”林霧恍然。
蕭秦微微點頭，說道：“當然也還有其他情況，比如奪舍者與那封王強者有一定關聯，就不會遭到太過強烈的排斥，就算靈魂不及封王也有可能成功。”
林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，默默記在心裏。
“總之，你小心點。”蕭秦叮囑道。
“這次任職典禮之後，我就去一趟白雲省，找到活閻羅之後，請他把你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掉。”
林霧說道：“到時候，你就光明正大地回到地獄，這樣應該可以堂堂正正地索要回你的肉身了吧？”
蕭秦微微一怔，說道：“這樣應該是有可能，董家和薛家的獄王應該也不至於明目張膽地違背眾怒，說不定會把我的肉身交出來，不過……你有把握嗎？”
“沒什麽把握。”
林霧聳聳肩，說道：“不過，活閻羅似乎也挺了解未來的樣子，說不定也是重生者呢？”
“你還是小心點吧。”蕭秦握住他的手，嘆了口氣，說道：“其實我也不急的，不如等你終極覺醒，達到獄王之後再幫我奪回肉身也不遲啊。”
“沒事，我會量力而行的。”林霧笑了笑，彎下腰親了她一口。
“嗯，最遲明天，陰曹地府官方就會邀請你參加地獄使者的任職典禮。”
蕭秦說著，手中又多出了一塊血紅色的玉佩，說道：“這是我的執念信物，可以打開千面小地獄的獄王寶庫，你去偷偷打開就行了。”
林霧收起血紅色的玉佩，點點頭，又問道：“對了，我聽說，地獄使者要加入某個小地獄，不是需要對應的使者信物嗎？”
“沒關系，這種事，每個小地獄的一號使者都有權力代替獄王決定。”
蕭秦搖搖頭，說道：“只要你願意加入千面小地獄，我千面小地獄的一號使者怎麽可能不同意？”
“一號使者，可信嗎？”林霧好奇道。
“不確定。”蕭秦微微搖頭，又說道：“我唯一能夠確定絕對忠誠的，只有二號使者，如果你有什麽事情，可以把實情告訴二號使者，讓他幫幫你，至於一號使者，你還是警惕一點吧。”
林霧問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一號使者在整個地獄的使者排名也是第10名，在第二梯隊中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強者，與第一梯隊的使者也相差不大。”
蕭秦說道：“他這種條件，在我失聯的情況下，一定會有其他小地獄的獄王挖他，特別是董家和薛家，但他一直很老實的留下，讓我覺得有些詫異，過去我可沒發現他居然是這麽忠誠的手下，所以感覺可能有問題。”
“好，我會註意的。”
林霧點了點頭，又說道：“不過，地獄第一梯隊的強者有多少啊？那個一號使者在第二梯隊數一數二，居然還只是第11名？”
地獄第二梯隊的封公級強者，對於一般僵屍來說，即是掌握了‘偽終極天賦’，只差半步就能終極覺醒。
比如淩弱水。
對於純血僵屍來說，必須達到完全覺醒的極限，同時擁有封公級靈魂，沒有靈魂上的弱點，才能算是第二梯隊。
林霧現在也是第二梯隊，雖然沒有達到完全覺醒的極限，但他擁有三大王者天賦彌補了這一點。
而更高，則是純血僵屍將王者天賦提升到‘偽終極’狀態，實力完全淩駕於第二梯隊，才能算是第一梯隊。
聽蕭秦這話的意思，地獄的第一梯隊似乎有不少人？
“第一梯隊，現在公認的有八名，前八名都是第一梯隊。”蕭秦說道。
“居然有八個？”
林霧愕然，說道：“我聽說，地獄不是只有七個女性純血僵屍嗎？為什麽會有八個第一梯隊的？沒有偽終極的王者天賦，也能進入第一梯隊？”
蕭秦微微點頭，說道：“不錯，前八名的使者裏，只有第二使者是男性，他不是純血僵屍，但他卻找到了終極靈魂的道路，得證真我，望見終極，升華到終極靈魂，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，相當於偽終極的靈魂。”
“偽終極靈魂？”林霧驚訝道。
“偽終極靈魂比封公層次的靈魂要強得多。”
蕭秦說道：“在他的靈魂控制下，除了同樣擁有偽終極靈魂的第一使者，其他第一階梯的強者，在他面前都只能發揮部分實力，自然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林霧恍然。
“不過，你在靈魂這一點上，倒是不怕他。”蕭秦笑了笑，說道：“說不定還能和他拼個不相上下呢？”
……
……
夜晚。
屋內，林霧閉眼躺在床上，靜靜等待著天亮。
以他現在的狀態，早就不需要睡眠，但還是習慣性地閉著眼睛，在心裏默默推想著關於最近遇到這些事情。
只是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，他就從一個普通人，到了如今這一步。
“嗯？”
忽然間，一陣舒適而濕潤的清風吹來，讓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，嘴角翹了翹，隨即睜眼看去。
只見一個穿著鮮紅色衣裙的女鬼站在床邊，面無表情地註視著他，一席長裙如胭脂般鮮艷妖異，一頭披散的長發在陰風中飛舞，讓她更顯得不可捉摸，慘白的臉色在黑暗中頗為驚悚。
“紅娘。”
林霧這次倒是沒有覺得大驚小怪，反而對她露出一絲笑容。
算算時間，也很久沒見過紅娘了，時間越長，代表她牽線的女鬼怪越強大，這次時間比上次還要長，那恐怕這次的新娘也至少是封公層次。
“這次又是誰？”林霧笑吟吟地問道。
“死生契闊君休問……”
紅娘低吟一聲，飄到了林霧的面前，俯下身子，一只手輕輕拂向了林霧的左手。
“別急。”林霧笑了笑，瞬間進入萬物歸虛的狀態，直接忽視空間躲開了，一個瞬移就到了屋外半空中百米高空，在夜風中望著紅娘。
上一次，他還是封侯級實力，沒能躲開紅娘，
而如今他已經完全覺醒，同時萬物歸虛還能忽視空間，最擅長遁逃，哪怕對方是封王級強者，他也有逃命的可能性。
正好，這次就用紅娘這個封王級鬼魂來試試看，他和封王級強者還有多少差距。
下一刻，林霧感覺背後傳來一陣涼意，一張冰玉似的面容從身後貼在他的臉頰上，在他耳邊輕輕低吟：“死生契闊君莫停……”
幾乎是剎那間，林霧再次消失不見，躲開了紅娘冰涼的指尖。
“死生契闊君何故？”
林霧瞬移出現的同時，便聽到背後又響起了紅娘的聲音，還沒來得及繼續瞬移，就感覺手腕上一陣冰涼。
低頭一看，手腕上再次多了一圈紅線系成的同心結。
“紅娘還是厲害啊。”林霧不由得輕嘆一聲。
他也見過其他封王級出手，但也沒有紅娘這麽可怕，恐怕在封王級鬼魂中，紅娘都是最頂尖的那個層次吧。
畢竟，單純只有靈魂卻沒有肉身，缺陷太大了，像蕭秦的靈魂也是封王層次，但也不敢隨意現身，生怕被其他無敵存在圍攻而死。
而紅娘肆無忌憚地縱橫了這麽多年，卻一直安好，本身就能說明一些問題了。
“紅娘，不是說我有很多冥婚嗎？”
林霧見紅娘又要消失不見，不由得開口問道：“還有其他和我訂過冥婚的女鬼呢？”
紅娘站在半空中，註視著他半晌，艱澀地說道：“你說……那些……補償……一次……就夠……了。”
“……”
林霧愕然，隨即笑道：“原來你會好好說話啊，我還以為你只會死生契闊什麽什麽呢。”
紅娘看了他一眼，胭脂紅的裙袍飛舞間，隨即消失不見了。
“哎，等一下……”
林霧還沒來得及問清楚，就發現紅娘已經完全不見蹤影了，連解讀環境都沒看出來紅娘是怎麽離去的，連空間都沒有什麽變化，似乎不是瞬移？
不過，紅娘剛才的話，卻是讓他若有所思地抱住了雙臂。
補償一次就夠了？
他聽蕭秦說過，在她重生之前，他曾經讓紅娘給他牽線過不知多少樁冥婚。
而如今，紅娘給他綁過的紅線才多少？
裴佳寧還是自己主動牽的冥婚，而不是紅娘牽的線。
從頭到尾，算上新來的還不知道是誰的這條紅線，也就七個而已。
其他的呢？
從紅娘的回答來看，在重生之前的那條時間線，他之所以和那些女鬼結成冥婚，似乎是為了……補償和？
而現在這條時間線上的冥婚，是第二次？
為什麽是補償？
補償……難道是因為他曾經辜負過那些女鬼，為了補償她們，所以才結了冥婚？
但他和這些女鬼完全不認識，怎麽會辜負她們呢？
難不成是其他時間線上的事情？
可是也不對啊，只有裴佳寧才是在不斷重生，重生了一千多次，紅娘也只是有上一條時間線的記憶而已。
“嗯？”
林霧忽然心裏一動，閃過了一個念頭：“難道是前世？”
雖然沒有人證實過‘輪回’的存在，但從他所經歷的這些事情來看，輪回是有可能存在的。
“如果是前世的話……倒是可以解釋得通了。”
林霧喃喃一聲，“雖然輪回轉世之後沒有記憶，但是連生而知之者都存在，覺醒前世記憶也不是不可能的……”
覺醒前世記憶，即便他沒聽說過這種事情，可是也不代表不存在。
他在上一條時間線上，堪稱世界上最恐怖的厲鬼，已經遠遠超越了所謂的終極靈魂，連隱帝這等無敵存在也會恐懼他。
靈魂強大到了這種地步，本就很不可思議。
或許真的覺醒了前世的記憶，所以才會補償那些被他辜負過的女鬼，然後才和她們結了冥婚？
如果是這樣的話，說不定能通過這些女鬼的共同點，找到他的前世身份。
不過，有些老婆明顯是普通人，或者是普通鬼魂，年紀也就和他一般大，他哪有空辜負呢？
“嗯？”
林霧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：“難道是我的前世辜負過她們的前世？”
如果是這樣的話，那就覆雜了。
像前世今生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，該怎麽查？
“算了，等地獄這事結束了再查吧。”林霧不由得微微搖頭。
……
……
次日。
江南省亡委會總部。
“林霧，你來了。”
陸韶顏見林霧走進辦公室，不由得站起身，說道：“陰曹地府官方的使者，就在樓下的會議廳等你，你快下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林霧微微點頭，進入萬物歸虛狀態，直接一個瞬移到了樓下的會議室。
會議室內，正坐在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子，正慢騰騰地品著熱茶。
林霧出現在會議廳的同時，中年男子也擡頭看了過來，露出一抹笑容，站起身說道：“哦？萬物歸虛？林霧先生你好，我是陰曹地府的引渡使者。”
“你好。”林霧輕輕點頭。
對方也是封公級強者，而且實力不俗，能夠作為地獄官方的引渡使者，至少也是第二階梯的，比蟾蜍、葉國公等人更強大。
引渡使者微笑道：“我來找您，是代表地獄官方邀請您加入地獄，不知道您是否有這個意願呢？”
“當然。”林霧點頭道。
“歡迎您加入地獄。”
引渡使者笑了笑，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。
陰曹地府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勢力，地獄又是陰曹地府的支柱，聚集了大量的強者，論背景、論實力毫無疑問都是全世界最強大的，又有誰會拒絕呢？
“這是您的使者令。”
引渡使者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塊青銅質地的金屬牌，放在了會議桌上。
青銅令牌上，雕刻著一座不見盡頭的石橋，那石橋有著五格臺階，一個個人影排隊過橋，橋西為女，橋東為男，左陰右陽，橋下跨越了一條河流，似乎是傳說中的忘川河。
奈何橋！
地獄使者分為三檔，鬼門關、黃泉路、奈何橋。
鬼門關使者，即是初步覺醒的封伯級中的頂尖強者。
黃泉路使者，即是深度覺醒的封侯級中的頂尖強者。
奈何橋使者，即是完全覺醒的封公級中的頂尖強者。
這塊奈何橋使者的令牌，所代表的權力、地位，等同於一省的亡委會會長！
“握著這使者令，你就知道該怎麽進入地獄了，令牌自會指引你。”引渡使者微笑道：“同時，您在地獄所能活動的範圍，也是由這塊使者令決定。”
林霧伸手拿起了這塊令牌，立刻便聽到一個莫名的聲音響起。
仔細聽去，似乎在說……
“泰山？”林霧輕聲重覆了一遍，隨即看向引渡使者。
“是，地獄的入口就在泰山之下。”
引渡使者微微一笑，說道：“林先生是否聽說過，‘死者魂歸於岱山地也’這句話呢？指的就是地獄。”
“古代的很多神話傳說，的確都與陰曹地府和那些強大鬼怪有關。”林霧輕輕點頭。
比如孟婆，比如十殿閻羅。
“不過，卻沒有什麽東岳大帝。”引渡使者笑了笑，說道：“就算有，可能也已經改名了。”
林霧看了他一眼，感覺他意有所指，但也沒說什麽。
“使者令已經交給您了，想怎麽去都隨您。”
引渡使者站起身，說道：“不過，三天後，也就是九月二十一日的十二點準，將會舉辦您的任職典禮，請您務必準時到達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林霧點了點頭。
一位奈何橋使者，在強者如雲的地獄也是香餑餑，稱得上是高層人物，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加入，任職典禮也是正常。
“我要提醒您一句。”
引渡使者笑吟吟地說道：“舉辦任職典禮最大的意義，還是在於您到底選擇加入哪個小地獄，屆時，看好您的小地獄會送給您對應的使者信物，當然您也可以申請加入沒有給您發放使者信物的小地獄，只是有可能會被拒絕。”
“嗯。”林霧微微點頭。
“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，那就告辭了。”引渡使者微微一笑，便轉身走出了會議廳。
林霧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，過了半晌，一步踏出，直接瞬移到了陸韶顏的辦公室內。
陸韶顏坐在辦公桌後，見他回來了，不由得問道：“怎麽樣了？”
“拿到使者令了。”
林霧點了點頭，又說道：“不過，我還以為引渡使者可能會邀請我加入某個小地獄，替某個小地獄當說客呢。”
“怎麽會？”陸韶顏笑了笑，搖頭道：“引渡使者可不屬於任何一個小地獄，而是直接為陰曹地府的地獄官方辦事，直屬地獄之主的麾下，怎麽會替其他小地獄當說客？”
“地獄之主？”林霧饒有興趣地問道。
“唔，就是地獄的最高掌權者，其實也應該算是陰曹地府的最高掌權者。”
陸韶顏解釋道：“陰曹地府分為陰司和地獄兩方，陰司就是各省的亡委會，最高存在是十殿閻羅，而地獄最高存在是諸位獄王，不過十殿閻羅也有排名，第一閻羅是陰司的最高權力象征，而地獄之主就是地獄的最高權力象征，比其他獄王高了一頭。”
林霧恍然，又問道：“地獄之主的實力呢？”
“一般來說，地獄之主應該是諸位獄王中的最強者。”
陸韶顏說道：“不過也不一定，畢竟地獄之主也是諸位獄王推選出來的，而不是打出來的，就像十殿閻羅也一樣，十殿閻羅也未必是閻羅級勾魂使繼位。”
“我覺得很奇怪啊。”林霧不由得好奇道：“如果說閻羅級勾魂使超過十個就算了，但現在的閻羅還不到十個，你怎麽會連十殿閻羅的位置都坐不上？”
陸韶顏無奈地搖搖頭，說道：“也不是坐不上，就是一直拖著，用功績、資歷等等理由來搪塞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林霧疑惑道。
“因為我不是十大家族的血脈。”陸韶顏說道：“十大家族本來就排外，特別是對於壽命短暫的閻羅，不是十大家族的血脈，想坐上十殿閻羅的位置，也是困難重重。”
“十殿閻羅的位置有什麽特別的嗎？”林霧疑惑道：“不就是一個象征嘛，頂多權力大一點，區別很大嗎？”
“區別很大。”
陸韶顏微微搖頭，說道：“你知道當上十殿閻羅最大的好處是什麽嗎？”
“好處？”林霧搖了搖頭。
“最大的好處……是初代閻羅的庇護。”陸韶顏說道。
“初代？”林霧微微一驚。
“初代閻羅是超越了終極的最強勾魂使。”陸韶顏說道：“他們和現在的勾魂使都不一樣，因為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的傳承至寶，而是留下了意志！”
林霧微微一怔，說道：“沒有留下傳承至寶？為什麽？”
陸韶顏沈默了一下，說道：“因為初代閻羅根本就沒有執念造物，創建陰曹地府的時候，就沒記載過他們的執念造物，哪怕死後也沒有留下。”
“他們不是勾魂使嗎？”林霧吃驚道。
“當然是。”陸韶顏搖頭道：“但初代十殿的確沒有執念造物，或許他們曾經有，只是超越了終極境界之後，執念造物也消失了？”
林霧不由得說道：“難道初代不是人？”
“怎麽可能？”
陸韶顏說道：“歷史上記載得一清二楚，初代十殿閻羅都是活人，血肉之軀，同樣會生老病死，否則怎麽會留下十大天生勾魂使的血脈？”
“也是。”林霧輕輕點頭。
僵屍，生下來的也是小僵屍，而終極覺醒的封王級僵屍，更是變成了獨一無二的物種，與其他生命有著天然的生殖隔離，根本無法生育後代了。
而十殿閻羅的十大天生勾魂使家族的血脈，顯然都是普通人，只是具備靈魂離體的勾魂使天賦而已。
“難怪生死簿是最強的傳承至寶……”
林霧終於明白了，輕聲道：“我以前就有點疑惑，明明崔府君只是接近初代十殿閻羅，明明不如初代的十殿閻羅，為什麽崔府君的生死簿是最強的，原來十殿閻羅根本沒有執念造物啊。”
陸韶顏眼神略微有些迷茫，說道：“其實我也能感覺到，閻羅還沒有沒到盡頭，前方還有餘地，但我也請教過第一閻羅，他成為閻羅數十年時間了，如今也已經到了盡頭，可是卻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了，也不知道當年的活閻羅和崔府君，到底是怎麽進步的？”
“活閻羅……”林霧輕輕點頭。
其他閻羅和活閻羅、崔府君的差距，實在是太明顯了。
歷史上，除了初代十殿和崔府君之外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能夠斬殺封王級鬼怪的閻羅了。
而崔府君的傳承至寶，卻能抹殺封王級鬼怪！
這差距太大了。
換句話來說，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輪回的話，那麽，其實就只有崔府君一個人接觸過初代閻羅的境界。
“其實，除了崔府君和活閻羅之外，還有一個人，可能也接觸過那個境界。”
陸韶顏忽然說道。
林霧不由得問道：“誰？”
“就是我重生之前的那個林嘉。”陸韶顏輕聲道。
“她啊。”林霧恍然。
“她能驅使上千件黃泉劍，這需要的靈魂力量何等龐大？”陸韶顏說道：“她的靈魂強大到超乎閻羅的地步，而且也能斬殺封王級鬼怪，估計也觸摸到那個境界了吧。”
“對了，我記得你說過，和林嘉大戰的，是那個弄出上百扇鬼市之門的神秘勢力首領？”林霧問道。
“對。”陸韶顏點了點頭。
“可是……”林霧微微皺眉道：“我也問過一個餘家的高層，她說十八年前，那個神秘勢力的首領自稱是輪回殿的殿主，而林嘉，如今也是輪回殿的殿主啊，要知道，十八年前，林嘉都還沒出生呢。”
“都是輪回殿的殿主？”
陸韶顏不由得微微一怔，猜測道：“難道是兩代之間的內鬥？”
林霧搖搖頭。
這種事情，不問問當事人的話，恐怕也是無從猜測的。
“算了，有機會的話，我問問她吧。”林霧說道：“正好，這次地獄任職典禮之後，我還準備去一趟白雲省，去見見那個崔老師。”
“對了，地獄使者是不能隨便外出行動的。”
陸韶顏提醒道：“不過，你可以接一個白雲省那邊的地獄任務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過去了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林霧點點頭。
……
……
三天後，泰山。
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，縷縷晨曦迫不及待地穿透雲朵跳出來，驅散了最後一抹夜色，山間薄霧繚繞，煙雲飄搖，略帶濕氣的山風拂面而來，讓林霧的心情舒暢了不少。
此時天色還有些昏暗，在泰山之巔放眼望去，寂寥的晨星下，是一片靜止的山勢般起伏的雲海，在茫茫的夜色下，象極了遠處同樣黑魆魆的山峰。
“在山底下嗎？”
林霧手中握著那青銅質地的地獄使者令，隱隱可以聽到一個聲音不斷重覆著讓他往下，還有一股隱隱約約的召喚感在牽扯著手中的令牌。
地獄入口，就在下方。
林霧抓著使者令，俯瞰著下方的雲海，腳下一步跨出，身形頓時消失不見。
再次出現時，林霧已經出現在了山腳下。
沿著使者令的召喚方向，連續閃爍了幾次，很快便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域，出現在了一面被密集樹林所遮掩的山壁前。
“就是這裏？”
林霧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眼前的這面山壁。
在普通人看來，這就是一面很普通的山壁而已，但以他如今有了萬物意志，也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了。
在他的眼中，山壁上有一個寬闊的洞穴。
山洞幽暗，深不見底，似乎一直延伸到山腹極深處，隱隱有一陣陣陰冷的風兒從山洞內迎面刮來。
這不是陰氣形成風。
陰氣對於僵屍來說，是一種補品，陰風襲來的時候，應該感覺舒服才對。
但此時從山洞內拂面而來的這陣清風，卻是真的讓他感覺陰森冰冷，隱隱透著危險的感覺。
林霧釋放解讀環境感知了一下，隨即才恍然。
這風還真不一般，恐怕是某個封王級靈魂的大執念所化，竟然強到讓他也有點心悸，這風兒看似輕柔無力，但是所過之處，卻引起了空間扭曲，以至於山洞內的空間都變得亂七八糟。
一般的封公級強者如果敢硬闖，在這風兒的吹拂之下，恐怕都會粉身碎骨。
也唯有封王級鬼魂的大執念所化，才能有這種能力。
也只有大執念所化的事物，才能一直存在守護這地獄的入口。
“執念化風？有意思……”
林霧笑了笑，隨即按照使者令的指引方向，走進了山洞內。
使者令最大的作用，就是避開這些風兒所過的路線，讓他安全的抵達山洞盡頭的地獄。
如果沒有使者令，想要硬闖就難了。
至於記錄地圖，那就更不靠譜了，這風兒本就無形，而且隨心變化，只有使者令才能‘實時’確認風兒的變化和路線。
山洞幽暗，深不見底，似乎一直延伸到山腹內。
林霧跟著使者令的指引，很快便來到了洞穴的盡頭。
而洞穴的盡頭是一面墻壁，墻壁上則是兩扇五米來高的巨門，似乎是以黃銅鑄成，散發著淡淡的光暈，就像是鍍了夕陽金輝的海面一般，瑰麗無比。
而林霧手中的使者令微微一顫，傳來一個似有若無的聲音。
“人間與地獄……只在一念之間……”
林霧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，隨即打量著眼前的這兩扇黃銅巨門。
看似是黃銅，但用腦子也能猜到，不可能是普通的黃銅鑄成，否則怎麽可能攔得住強大的鬼怪？
巨門上雕鏤繁麗，最上方則是十個威嚴肅穆的人類浮雕，似乎是象征著十殿閻羅。
十殿閻羅之下，則是一個手握生死簿的男子，應該是崔府君？
至於下方，則是雕刻著大量造型各異的人和鬼怪，或靜或動，有的像舒適快樂，有的卻恐怖陰沈，各個雕刻似乎還隱隱有著聯系。
林霧觀察了這兩扇地獄之門半晌，微微搖頭，也不多想，走上前，將使者令嵌入了兩扇門中間的那個凹槽內。
使者令呈六角形，而那凹槽也是六角形，正好完美嵌入凹槽內。
隨即，兩扇黃銅巨門似乎發出了一陣痛苦的低吼聲，低沈無比，恍若來自地獄深處，又極其痛苦，仿佛正在經受著莫大的折磨刑罰。
下一刻，黃銅巨門開始緩緩開啟，轉動了四分之一，露出了一道三米左右的縫隙，這才停下來。
“只開四分之一？”林霧笑了笑。
他聽陸韶顏說過，地獄之門根據開啟者不同，開啟的程度也不一樣。
使者令只能讓地獄之門打開四分之一，而諸位獄王則是可以令地獄之門開啟一半，至於地獄之主前來時，地獄之門就會完全打開了。
林霧收起使者令，隨即邁步走進了黃銅巨門。
黃銅巨門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，在他進入後，也緩緩轉動著，轟的一聲關閉了起來。
……
“這就是所謂的地獄？”
映入眼簾的，並不是林霧想象中的地獄場景。
原以為地獄可能是陰暗熾熱、遍布巖漿、充斥著各種痛苦慘叫的‘地獄’。
然而，出現在林霧眼前的，卻是一片現代化的建築物，有居民樓、有大廈、有廣場、有店鋪……
如果不是確定剛才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，林霧簡直以為自己是不是被轉移到了某座現代化的城市。
而且，上方的天蓋上還能看到一輪驕陽，以及片片白雲。
這裏明明是山腹！
怎麽會有天空和太陽？
林霧此時正站在一片懸崖上，而下方就是一片城市化的景觀，甚至還能看到一輛輛汽車在馬路上馳騁，不過……似乎還有馬車這種東西？
“歡迎來到地獄。”
一個聲音忽然從林霧的身後響了起來：“是不是很神奇？前些年的時候，地獄還是民國時期的古城建築風格呢，不過現在也挺不錯的，新任地獄之主還是挺喜歡與外界同調的，唔……這叫做追求時尚？”
林霧轉頭看去，只見一個面帶笑容的年輕男子站在他的身後。
“您就是林霧先生吧？”年輕男子微笑道：“我是地獄之主麾下的使者，在此等候你幾天了，沒想到你等到最後一天才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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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秦微微一怔，說道：“現在千面小地獄沒有我主持，還有上四家的人在暗中使絆子，得到的資源肯定不如過去……”
“你是說極陰寶物嗎？”
林霧笑了笑，手中多出了一枚詭異的眼珠，散發著驚人的怨念和陰氣。
“這是……”蕭秦看著這枚眼珠，喃喃道：“德古拉的憎惡之眼？”
“阿瓦特·茨密希給我的。”林霧說道：“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，他送給我的時候，你沒看到嗎？”
“我只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，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。”蕭秦搖頭道：“我的隱匿偽裝雖然很完美，但也不能主動探查，不然會暴露自己的。”
林霧恍然，又說道：“有了這顆眼珠，比加入什麽小地獄都要好吧？”
“的確……”
蕭秦緩緩點頭，又說道：“這德古拉的憎惡之眼在西方的頂層強者中，也算是頗有名氣的極陰寶物了，蘊含了五百年的極致陰氣，看來阿瓦特·茨密希真的有什麽重要的圖謀，居然會把它送給你？”
“他請我去血月古堡救他的女兒。”林霧隨意道：“可能他有其他心思吧，不過靈魂合約對我無效，他和我也無冤無仇，應該不是想殺我，而是圖謀別的什麽，但我也沒什麽好怕的。”
“血月古堡？”蕭秦微微蹙眉，思忖了一下，說道：“過去盤踞在血月古堡的古幽靈‘月光魔女’早就消失了，難道她又出現了？不過你是男性身軀，月光魔女也奪舍不了你，應該不是為了這個目的。”
“如果是這種危險的話，我可不會擔心，你知道的。”林霧說道。
蕭秦沈默了一下，說道：“你有準備就行，不過，有了這顆德古拉的憎惡之眼，你再準備五百年的極致陰氣，應該就能將完全覺醒推到極限了。”
“還要五百年？”林霧疑惑道：“那豈不是要一千年的極致陰氣？”
“完全覺醒的極限也不是那麽容易的。”蕭秦搖搖頭，說道：“封公級強者還有超過一半都沒能達到完全覺醒的極限，就是因為所需的極致陰氣太多。”
林霧點點頭，說道：“好吧，我盡量湊。”
蕭秦沈吟了一下，說道：“其實也不難，等你加入我的千面小地獄之後，你就去我的獄王寶庫看看，沒記錯的話，我記得那裏還存了幾件極陰至寶，加起來還有幾百年的樣子，說不定就夠了。”
林霧愕然，說道：“不給你的手下留幾件嗎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蕭秦搖搖頭，又說道：“不過你去寶庫的時候，一定要小心點，不要被別人發現了，那寶庫只有我本人，或者擁有我的執念信物才能開啟，一旦被別人發現你也打開了寶庫，就知道你有我的執念信物，懷疑你和我認識了。”
“你的手下發現，難道還會告訴告密嗎？”林霧不由得問道。
“我和上四家中的董家、薛家都有仇怨過節，那兩家的獄王估計都在找我。”
蕭秦嘆了口氣，“蕭家也不是鐵板一塊，人心是最難測的，說不定就人已經背叛了家族，一旦被他們找到我，以我現在只剩下靈魂的狀態，可能會被他們聯手滅掉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林霧輕輕點頭，又問道：“那你的肉身呢？你的肉身估計也是被董家和薛家的獄王帶走了吧？該不會已經被人奪舍了吧？”
“應該不會。”
蕭秦搖搖頭，說道：“封王級的肉身可沒那麽容易奪舍，每一個封王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體，除非是封王級靈魂強行奪舍，但這樣一來，靈魂和肉身不契合，不僅恢覆不了靈魂的損傷，而且也無法發揮全部實力。”
“這麽說，封王級肉身很難被奪舍？”林霧恍然。
蕭秦微微點頭，說道：“當然也還有其他情況，比如奪舍者與那封王強者有一定關聯，就不會遭到太過強烈的排斥，就算靈魂不及封王也有可能成功。”
林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，默默記在心裏。
“總之，你小心點。”蕭秦叮囑道。
“這次任職典禮之後，我就去一趟白雲省，找到活閻羅之後，請他把你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掉。”
林霧說道：“到時候，你就光明正大地回到地獄，這樣應該可以堂堂正正地索要回你的肉身了吧？”
蕭秦微微一怔，說道：“這樣應該是有可能，董家和薛家的獄王應該也不至於明目張膽地違背眾怒，說不定會把我的肉身交出來，不過……你有把握嗎？”
“沒什麽把握。”
林霧聳聳肩，說道：“不過，活閻羅似乎也挺了解未來的樣子，說不定也是重生者呢？”
“你還是小心點吧。”蕭秦握住他的手，嘆了口氣，說道：“其實我也不急的，不如等你終極覺醒，達到獄王之後再幫我奪回肉身也不遲啊。”
“沒事，我會量力而行的。”林霧笑了笑，彎下腰親了她一口。
“嗯，最遲明天，陰曹地府官方就會邀請你參加地獄使者的任職典禮。”
蕭秦說著，手中又多出了一塊血紅色的玉佩，說道：“這是我的執念信物，可以打開千面小地獄的獄王寶庫，你去偷偷打開就行了。”
林霧收起血紅色的玉佩，點點頭，又問道：“對了，我聽說，地獄使者要加入某個小地獄，不是需要對應的使者信物嗎？”
“沒關系，這種事，每個小地獄的一號使者都有權力代替獄王決定。”
蕭秦搖搖頭，說道：“只要你願意加入千面小地獄，我千面小地獄的一號使者怎麽可能不同意？”
“一號使者，可信嗎？”林霧好奇道。
“不確定。”蕭秦微微搖頭，又說道：“我唯一能夠確定絕對忠誠的，只有二號使者，如果你有什麽事情，可以把實情告訴二號使者，讓他幫幫你，至於一號使者，你還是警惕一點吧。”
林霧問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一號使者在整個地獄的使者排名也是第10名，在第二梯隊中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強者，與第一梯隊的使者也相差不大。”
蕭秦說道：“他這種條件，在我失聯的情況下，一定會有其他小地獄的獄王挖他，特別是董家和薛家，但他一直很老實的留下，讓我覺得有些詫異，過去我可沒發現他居然是這麽忠誠的手下，所以感覺可能有問題。”
“好，我會註意的。”
林霧點了點頭，又說道：“不過，地獄第一梯隊的強者有多少啊？那個一號使者在第二梯隊數一數二，居然還只是第11名？”
地獄第二梯隊的封公級強者，對於一般僵屍來說，即是掌握了‘偽終極天賦’，只差半步就能終極覺醒。
比如淩弱水。
對於純血僵屍來說，必須達到完全覺醒的極限，同時擁有封公級靈魂，沒有靈魂上的弱點，才能算是第二梯隊。
林霧現在也是第二梯隊，雖然沒有達到完全覺醒的極限，但他擁有三大王者天賦彌補了這一點。
而更高，則是純血僵屍將王者天賦提升到‘偽終極’狀態，實力完全淩駕於第二梯隊，才能算是第一梯隊。
聽蕭秦這話的意思，地獄的第一梯隊似乎有不少人？
“第一梯隊，現在公認的有八名，前八名都是第一梯隊。”蕭秦說道。
“居然有八個？”
林霧愕然，說道：“我聽說，地獄不是只有七個女性純血僵屍嗎？為什麽會有八個第一梯隊的？沒有偽終極的王者天賦，也能進入第一梯隊？”
蕭秦微微點頭，說道：“不錯，前八名的使者裏，只有第二使者是男性，他不是純血僵屍，但他卻找到了終極靈魂的道路，得證真我，望見終極，升華到終極靈魂，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，相當於偽終極的靈魂。”
“偽終極靈魂？”林霧驚訝道。
“偽終極靈魂比封公層次的靈魂要強得多。”
蕭秦說道：“在他的靈魂控制下，除了同樣擁有偽終極靈魂的第一使者，其他第一階梯的強者，在他面前都只能發揮部分實力，自然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林霧恍然。
“不過，你在靈魂這一點上，倒是不怕他。”蕭秦笑了笑，說道：“說不定還能和他拼個不相上下呢？”
……
……
夜晚。
屋內，林霧閉眼躺在床上，靜靜等待著天亮。
以他現在的狀態，早就不需要睡眠，但還是習慣性地閉著眼睛，在心裏默默推想著關於最近遇到這些事情。
只是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，他就從一個普通人，到了如今這一步。
“嗯？”
忽然間，一陣舒適而濕潤的清風吹來，讓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，嘴角翹了翹，隨即睜眼看去。
只見一個穿著鮮紅色衣裙的女鬼站在床邊，面無表情地註視著他，一席長裙如胭脂般鮮艷妖異，一頭披散的長發在陰風中飛舞，讓她更顯得不可捉摸，慘白的臉色在黑暗中頗為驚悚。
“紅娘。”
林霧這次倒是沒有覺得大驚小怪，反而對她露出一絲笑容。
算算時間，也很久沒見過紅娘了，時間越長，代表她牽線的女鬼怪越強大，這次時間比上次還要長，那恐怕這次的新娘也至少是封公層次。
“這次又是誰？”林霧笑吟吟地問道。
“死生契闊君休問……”
紅娘低吟一聲，飄到了林霧的面前，俯下身子，一只手輕輕拂向了林霧的左手。
“別急。”林霧笑了笑，瞬間進入萬物歸虛的狀態，直接忽視空間躲開了，一個瞬移就到了屋外半空中百米高空，在夜風中望著紅娘。
上一次，他還是封侯級實力，沒能躲開紅娘，
而如今他已經完全覺醒，同時萬物歸虛還能忽視空間，最擅長遁逃，哪怕對方是封王級強者，他也有逃命的可能性。
正好，這次就用紅娘這個封王級鬼魂來試試看，他和封王級強者還有多少差距。
下一刻，林霧感覺背後傳來一陣涼意，一張冰玉似的面容從身後貼在他的臉頰上，在他耳邊輕輕低吟：“死生契闊君莫停……”
幾乎是剎那間，林霧再次消失不見，躲開了紅娘冰涼的指尖。
“死生契闊君何故？”
林霧瞬移出現的同時，便聽到背後又響起了紅娘的聲音，還沒來得及繼續瞬移，就感覺手腕上一陣冰涼。
低頭一看，手腕上再次多了一圈紅線系成的同心結。
“紅娘還是厲害啊。”林霧不由得輕嘆一聲。
他也見過其他封王級出手，但也沒有紅娘這麽可怕，恐怕在封王級鬼魂中，紅娘都是最頂尖的那個層次吧。
畢竟，單純只有靈魂卻沒有肉身，缺陷太大了，像蕭秦的靈魂也是封王層次，但也不敢隨意現身，生怕被其他無敵存在圍攻而死。
而紅娘肆無忌憚地縱橫了這麽多年，卻一直安好，本身就能說明一些問題了。
“紅娘，不是說我有很多冥婚嗎？”
林霧見紅娘又要消失不見，不由得開口問道：“還有其他和我訂過冥婚的女鬼呢？”
紅娘站在半空中，註視著他半晌，艱澀地說道：“你說……那些……補償……一次……就夠……了。”
“……”
林霧愕然，隨即笑道：“原來你會好好說話啊，我還以為你只會死生契闊什麽什麽呢。”
紅娘看了他一眼，胭脂紅的裙袍飛舞間，隨即消失不見了。
“哎，等一下……”
林霧還沒來得及問清楚，就發現紅娘已經完全不見蹤影了，連解讀環境都沒看出來紅娘是怎麽離去的，連空間都沒有什麽變化，似乎不是瞬移？
不過，紅娘剛才的話，卻是讓他若有所思地抱住了雙臂。
補償一次就夠了？
他聽蕭秦說過，在她重生之前，他曾經讓紅娘給他牽線過不知多少樁冥婚。
而如今，紅娘給他綁過的紅線才多少？
裴佳寧還是自己主動牽的冥婚，而不是紅娘牽的線。
從頭到尾，算上新來的還不知道是誰的這條紅線，也就七個而已。
其他的呢？
從紅娘的回答來看，在重生之前的那條時間線，他之所以和那些女鬼結成冥婚，似乎是為了……補償和？
而現在這條時間線上的冥婚，是第二次？
為什麽是補償？
補償……難道是因為他曾經辜負過那些女鬼，為了補償她們，所以才結了冥婚？
但他和這些女鬼完全不認識，怎麽會辜負她們呢？
難不成是其他時間線上的事情？
可是也不對啊，只有裴佳寧才是在不斷重生，重生了一千多次，紅娘也只是有上一條時間線的記憶而已。
“嗯？”
林霧忽然心裏一動，閃過了一個念頭：“難道是前世？”
雖然沒有人證實過‘輪回’的存在，但從他所經歷的這些事情來看，輪回是有可能存在的。
“如果是前世的話……倒是可以解釋得通了。”
林霧喃喃一聲，“雖然輪回轉世之後沒有記憶，但是連生而知之者都存在，覺醒前世記憶也不是不可能的……”
覺醒前世記憶，即便他沒聽說過這種事情，可是也不代表不存在。
他在上一條時間線上，堪稱世界上最恐怖的厲鬼，已經遠遠超越了所謂的終極靈魂，連隱帝這等無敵存在也會恐懼他。
靈魂強大到了這種地步，本就很不可思議。
或許真的覺醒了前世的記憶，所以才會補償那些被他辜負過的女鬼，然後才和她們結了冥婚？
如果是這樣的話，說不定能通過這些女鬼的共同點，找到他的前世身份。
不過，有些老婆明顯是普通人，或者是普通鬼魂，年紀也就和他一般大，他哪有空辜負呢？
“嗯？”
林霧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：“難道是我的前世辜負過她們的前世？”
如果是這樣的話，那就覆雜了。
像前世今生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，該怎麽查？
“算了，等地獄這事結束了再查吧。”林霧不由得微微搖頭。
……
……
次日。
江南省亡委會總部。
“林霧，你來了。”
陸韶顏見林霧走進辦公室，不由得站起身，說道：“陰曹地府官方的使者，就在樓下的會議廳等你，你快下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林霧微微點頭，進入萬物歸虛狀態，直接一個瞬移到了樓下的會議室。
會議室內，正坐在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子，正慢騰騰地品著熱茶。
林霧出現在會議廳的同時，中年男子也擡頭看了過來，露出一抹笑容，站起身說道：“哦？萬物歸虛？林霧先生你好，我是陰曹地府的引渡使者。”
“你好。”林霧輕輕點頭。
對方也是封公級強者，而且實力不俗，能夠作為地獄官方的引渡使者，至少也是第二階梯的，比蟾蜍、葉國公等人更強大。
引渡使者微笑道：“我來找您，是代表地獄官方邀請您加入地獄，不知道您是否有這個意願呢？”
“當然。”林霧點頭道。
“歡迎您加入地獄。”
引渡使者笑了笑，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。
陰曹地府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勢力，地獄又是陰曹地府的支柱，聚集了大量的強者，論背景、論實力毫無疑問都是全世界最強大的，又有誰會拒絕呢？
“這是您的使者令。”
引渡使者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塊青銅質地的金屬牌，放在了會議桌上。
青銅令牌上，雕刻著一座不見盡頭的石橋，那石橋有著五格臺階，一個個人影排隊過橋，橋西為女，橋東為男，左陰右陽，橋下跨越了一條河流，似乎是傳說中的忘川河。
奈何橋！
地獄使者分為三檔，鬼門關、黃泉路、奈何橋。
鬼門關使者，即是初步覺醒的封伯級中的頂尖強者。
黃泉路使者，即是深度覺醒的封侯級中的頂尖強者。
奈何橋使者，即是完全覺醒的封公級中的頂尖強者。
這塊奈何橋使者的令牌，所代表的權力、地位，等同於一省的亡委會會長！
“握著這使者令，你就知道該怎麽進入地獄了，令牌自會指引你。”引渡使者微笑道：“同時，您在地獄所能活動的範圍，也是由這塊使者令決定。”
林霧伸手拿起了這塊令牌，立刻便聽到一個莫名的聲音響起。
仔細聽去，似乎在說……
“泰山？”林霧輕聲重覆了一遍，隨即看向引渡使者。
“是，地獄的入口就在泰山之下。”
引渡使者微微一笑，說道：“林先生是否聽說過，‘死者魂歸於岱山地也’這句話呢？指的就是地獄。”
“古代的很多神話傳說，的確都與陰曹地府和那些強大鬼怪有關。”林霧輕輕點頭。
比如孟婆，比如十殿閻羅。
“不過，卻沒有什麽東岳大帝。”引渡使者笑了笑，說道：“就算有，可能也已經改名了。”
林霧看了他一眼，感覺他意有所指，但也沒說什麽。
“使者令已經交給您了，想怎麽去都隨您。”
引渡使者站起身，說道：“不過，三天後，也就是九月二十一日的十二點準，將會舉辦您的任職典禮，請您務必準時到達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林霧點了點頭。
一位奈何橋使者，在強者如雲的地獄也是香餑餑，稱得上是高層人物，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加入，任職典禮也是正常。
“我要提醒您一句。”
引渡使者笑吟吟地說道：“舉辦任職典禮最大的意義，還是在於您到底選擇加入哪個小地獄，屆時，看好您的小地獄會送給您對應的使者信物，當然您也可以申請加入沒有給您發放使者信物的小地獄，只是有可能會被拒絕。”
“嗯。”林霧微微點頭。
“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，那就告辭了。”引渡使者微微一笑，便轉身走出了會議廳。
林霧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，過了半晌，一步踏出，直接瞬移到了陸韶顏的辦公室內。
陸韶顏坐在辦公桌後，見他回來了，不由得問道：“怎麽樣了？”
“拿到使者令了。”
林霧點了點頭，又說道：“不過，我還以為引渡使者可能會邀請我加入某個小地獄，替某個小地獄當說客呢。”
“怎麽會？”陸韶顏笑了笑，搖頭道：“引渡使者可不屬於任何一個小地獄，而是直接為陰曹地府的地獄官方辦事，直屬地獄之主的麾下，怎麽會替其他小地獄當說客？”
“地獄之主？”林霧饒有興趣地問道。
“唔，就是地獄的最高掌權者，其實也應該算是陰曹地府的最高掌權者。”
陸韶顏解釋道：“陰曹地府分為陰司和地獄兩方，陰司就是各省的亡委會，最高存在是十殿閻羅，而地獄最高存在是諸位獄王，不過十殿閻羅也有排名，第一閻羅是陰司的最高權力象征，而地獄之主就是地獄的最高權力象征，比其他獄王高了一頭。”
林霧恍然，又問道：“地獄之主的實力呢？”
“一般來說，地獄之主應該是諸位獄王中的最強者。”
陸韶顏說道：“不過也不一定，畢竟地獄之主也是諸位獄王推選出來的，而不是打出來的，就像十殿閻羅也一樣，十殿閻羅也未必是閻羅級勾魂使繼位。”
“我覺得很奇怪啊。”林霧不由得好奇道：“如果說閻羅級勾魂使超過十個就算了，但現在的閻羅還不到十個，你怎麽會連十殿閻羅的位置都坐不上？”
陸韶顏無奈地搖搖頭，說道：“也不是坐不上，就是一直拖著，用功績、資歷等等理由來搪塞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林霧疑惑道。
“因為我不是十大家族的血脈。”陸韶顏說道：“十大家族本來就排外，特別是對於壽命短暫的閻羅，不是十大家族的血脈，想坐上十殿閻羅的位置，也是困難重重。”
“十殿閻羅的位置有什麽特別的嗎？”林霧疑惑道：“不就是一個象征嘛，頂多權力大一點，區別很大嗎？”
“區別很大。”
陸韶顏微微搖頭，說道：“你知道當上十殿閻羅最大的好處是什麽嗎？”
“好處？”林霧搖了搖頭。
“最大的好處……是初代閻羅的庇護。”陸韶顏說道。
“初代？”林霧微微一驚。
“初代閻羅是超越了終極的最強勾魂使。”陸韶顏說道：“他們和現在的勾魂使都不一樣，因為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的傳承至寶，而是留下了意志！”
林霧微微一怔，說道：“沒有留下傳承至寶？為什麽？”
陸韶顏沈默了一下，說道：“因為初代閻羅根本就沒有執念造物，創建陰曹地府的時候，就沒記載過他們的執念造物，哪怕死後也沒有留下。”
“他們不是勾魂使嗎？”林霧吃驚道。
“當然是。”陸韶顏搖頭道：“但初代十殿的確沒有執念造物，或許他們曾經有，只是超越了終極境界之後，執念造物也消失了？”
林霧不由得說道：“難道初代不是人？”
“怎麽可能？”
陸韶顏說道：“歷史上記載得一清二楚，初代十殿閻羅都是活人，血肉之軀，同樣會生老病死，否則怎麽會留下十大天生勾魂使的血脈？”
“也是。”林霧輕輕點頭。
僵屍，生下來的也是小僵屍，而終極覺醒的封王級僵屍，更是變成了獨一無二的物種，與其他生命有著天然的生殖隔離，根本無法生育後代了。
而十殿閻羅的十大天生勾魂使家族的血脈，顯然都是普通人，只是具備靈魂離體的勾魂使天賦而已。
“難怪生死簿是最強的傳承至寶……”
林霧終於明白了，輕聲道：“我以前就有點疑惑，明明崔府君只是接近初代十殿閻羅，明明不如初代的十殿閻羅，為什麽崔府君的生死簿是最強的，原來十殿閻羅根本沒有執念造物啊。”
陸韶顏眼神略微有些迷茫，說道：“其實我也能感覺到，閻羅還沒有沒到盡頭，前方還有餘地，但我也請教過第一閻羅，他成為閻羅數十年時間了，如今也已經到了盡頭，可是卻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了，也不知道當年的活閻羅和崔府君，到底是怎麽進步的？”
“活閻羅……”林霧輕輕點頭。
其他閻羅和活閻羅、崔府君的差距，實在是太明顯了。
歷史上，除了初代十殿和崔府君之外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能夠斬殺封王級鬼怪的閻羅了。
而崔府君的傳承至寶，卻能抹殺封王級鬼怪！
這差距太大了。
換句話來說，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輪回的話，那麽，其實就只有崔府君一個人接觸過初代閻羅的境界。
“其實，除了崔府君和活閻羅之外，還有一個人，可能也接觸過那個境界。”
陸韶顏忽然說道。
林霧不由得問道：“誰？”
“就是我重生之前的那個林嘉。”陸韶顏輕聲道。
“她啊。”林霧恍然。
“她能驅使上千件黃泉劍，這需要的靈魂力量何等龐大？”陸韶顏說道：“她的靈魂強大到超乎閻羅的地步，而且也能斬殺封王級鬼怪，估計也觸摸到那個境界了吧。”
“對了，我記得你說過，和林嘉大戰的，是那個弄出上百扇鬼市之門的神秘勢力首領？”林霧問道。
“對。”陸韶顏點了點頭。
“可是……”林霧微微皺眉道：“我也問過一個餘家的高層，她說十八年前，那個神秘勢力的首領自稱是輪回殿的殿主，而林嘉，如今也是輪回殿的殿主啊，要知道，十八年前，林嘉都還沒出生呢。”
“都是輪回殿的殿主？”
陸韶顏不由得微微一怔，猜測道：“難道是兩代之間的內鬥？”
林霧搖搖頭。
這種事情，不問問當事人的話，恐怕也是無從猜測的。
“算了，有機會的話，我問問她吧。”林霧說道：“正好，這次地獄任職典禮之後，我還準備去一趟白雲省，去見見那個崔老師。”
“對了，地獄使者是不能隨便外出行動的。”
陸韶顏提醒道：“不過，你可以接一個白雲省那邊的地獄任務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過去了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林霧點點頭。
……
……
三天後，泰山。
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，縷縷晨曦迫不及待地穿透雲朵跳出來，驅散了最後一抹夜色，山間薄霧繚繞，煙雲飄搖，略帶濕氣的山風拂面而來，讓林霧的心情舒暢了不少。
此時天色還有些昏暗，在泰山之巔放眼望去，寂寥的晨星下，是一片靜止的山勢般起伏的雲海，在茫茫的夜色下，象極了遠處同樣黑魆魆的山峰。
“在山底下嗎？”
林霧手中握著那青銅質地的地獄使者令，隱隱可以聽到一個聲音不斷重覆著讓他往下，還有一股隱隱約約的召喚感在牽扯著手中的令牌。
地獄入口，就在下方。
林霧抓著使者令，俯瞰著下方的雲海，腳下一步跨出，身形頓時消失不見。
再次出現時，林霧已經出現在了山腳下。
沿著使者令的召喚方向，連續閃爍了幾次，很快便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域，出現在了一面被密集樹林所遮掩的山壁前。
“就是這裏？”
林霧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眼前的這面山壁。
在普通人看來，這就是一面很普通的山壁而已，但以他如今有了萬物意志，也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了。
在他的眼中，山壁上有一個寬闊的洞穴。
山洞幽暗，深不見底，似乎一直延伸到山腹極深處，隱隱有一陣陣陰冷的風兒從山洞內迎面刮來。
這不是陰氣形成風。
陰氣對於僵屍來說，是一種補品，陰風襲來的時候，應該感覺舒服才對。
但此時從山洞內拂面而來的這陣清風，卻是真的讓他感覺陰森冰冷，隱隱透著危險的感覺。
林霧釋放解讀環境感知了一下，隨即才恍然。
這風還真不一般，恐怕是某個封王級靈魂的大執念所化，竟然強到讓他也有點心悸，這風兒看似輕柔無力，但是所過之處，卻引起了空間扭曲，以至於山洞內的空間都變得亂七八糟。
一般的封公級強者如果敢硬闖，在這風兒的吹拂之下，恐怕都會粉身碎骨。
也唯有封王級鬼魂的大執念所化，才能有這種能力。
也只有大執念所化的事物，才能一直存在守護這地獄的入口。
“執念化風？有意思……”
林霧笑了笑，隨即按照使者令的指引方向，走進了山洞內。
使者令最大的作用，就是避開這些風兒所過的路線，讓他安全的抵達山洞盡頭的地獄。
如果沒有使者令，想要硬闖就難了。
至於記錄地圖，那就更不靠譜了，這風兒本就無形，而且隨心變化，只有使者令才能‘實時’確認風兒的變化和路線。
山洞幽暗，深不見底，似乎一直延伸到山腹內。
林霧跟著使者令的指引，很快便來到了洞穴的盡頭。
而洞穴的盡頭是一面墻壁，墻壁上則是兩扇五米來高的巨門，似乎是以黃銅鑄成，散發著淡淡的光暈，就像是鍍了夕陽金輝的海面一般，瑰麗無比。
而林霧手中的使者令微微一顫，傳來一個似有若無的聲音。
“人間與地獄……只在一念之間……”
林霧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，隨即打量著眼前的這兩扇黃銅巨門。
看似是黃銅，但用腦子也能猜到，不可能是普通的黃銅鑄成，否則怎麽可能攔得住強大的鬼怪？
巨門上雕鏤繁麗，最上方則是十個威嚴肅穆的人類浮雕，似乎是象征著十殿閻羅。
十殿閻羅之下，則是一個手握生死簿的男子，應該是崔府君？
至於下方，則是雕刻著大量造型各異的人和鬼怪，或靜或動，有的像舒適快樂，有的卻恐怖陰沈，各個雕刻似乎還隱隱有著聯系。
林霧觀察了這兩扇地獄之門半晌，微微搖頭，也不多想，走上前，將使者令嵌入了兩扇門中間的那個凹槽內。
使者令呈六角形，而那凹槽也是六角形，正好完美嵌入凹槽內。
隨即，兩扇黃銅巨門似乎發出了一陣痛苦的低吼聲，低沈無比，恍若來自地獄深處，又極其痛苦，仿佛正在經受著莫大的折磨刑罰。
下一刻，黃銅巨門開始緩緩開啟，轉動了四分之一，露出了一道三米左右的縫隙，這才停下來。
“只開四分之一？”林霧笑了笑。
他聽陸韶顏說過，地獄之門根據開啟者不同，開啟的程度也不一樣。
使者令只能讓地獄之門打開四分之一，而諸位獄王則是可以令地獄之門開啟一半，至於地獄之主前來時，地獄之門就會完全打開了。
林霧收起使者令，隨即邁步走進了黃銅巨門。
黃銅巨門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，在他進入後，也緩緩轉動著，轟的一聲關閉了起來。
……
“這就是所謂的地獄？”
映入眼簾的，並不是林霧想象中的地獄場景。
原以為地獄可能是陰暗熾熱、遍布巖漿、充斥著各種痛苦慘叫的‘地獄’。
然而，出現在林霧眼前的，卻是一片現代化的建築物，有居民樓、有大廈、有廣場、有店鋪……
如果不是確定剛才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，林霧簡直以為自己是不是被轉移到了某座現代化的城市。
而且，上方的天蓋上還能看到一輪驕陽，以及片片白雲。
這裏明明是山腹！
怎麽會有天空和太陽？
林霧此時正站在一片懸崖上，而下方就是一片城市化的景觀，甚至還能看到一輛輛汽車在馬路上馳騁，不過……似乎還有馬車這種東西？
“歡迎來到地獄。”
一個聲音忽然從林霧的身後響了起來：“是不是很神奇？前些年的時候，地獄還是民國時期的古城建築風格呢，不過現在也挺不錯的，新任地獄之主還是挺喜歡與外界同調的，唔……這叫做追求時尚？”
林霧轉頭看去，只見一個面帶笑容的年輕男子站在他的身後。
“您就是林霧先生吧？”年輕男子微笑道：“我是地獄之主麾下的使者，在此等候你幾天了，沒想到你等到最後一天才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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